diff --git "a/Chapters/01_03_\346\205\210\347\246\247\345\244\252\345\220\216\347\232\204\345\206\263\345\256\232.tex" "b/Chapters/01_03_\346\205\210\347\246\247\345\244\252\345\220\216\347\232\204\345\206\263\345\256\232.tex" index e9c0227..2baf28e 100755 --- "a/Chapters/01_03_\346\205\210\347\246\247\345\244\252\345\220\216\347\232\204\345\206\263\345\256\232.tex" +++ "b/Chapters/01_03_\346\205\210\347\246\247\345\244\252\345\220\216\347\232\204\345\206\263\345\256\232.tex" @@ -25,7 +25,7 @@ \chapter*{慈禧太后的决定} 这段日记,我从西太后宣布自己的决定的头一天,即十九日抄起,是因为十九日那句“致庆邸急函”和二十日的“庆王到京”四个字,与立\xpinyin*{嗣}大有关系。这是西太后为了宣布这个决定所做的必要安排之一。为了说清楚这件事,不得不从远处说起。\\ -庆王就是以办理卖国外交和卖官\xpinyin*{鬻}爵而出名的\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footnote{\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1838-1917),是\ruby{乾隆}{\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ᠪᡴᠠᡳ ᠸᡝᡥᡳᠶᡝᡥᡝ}}第十七子庆值亲\xpinyin*{王永璘}之孙。初袭辅国将军,\ruby{咸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ᡤᡠᠪᠴᡳ ᡝᠯᡤᡳᠶᡝᠩᡤᡝᡝ}}二年封贝子,十年封贝勒,\ruby{同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ᠶᠣᠣᠨᡳᠩᡤᠠ ᡩᠠᠰᠠᠨ}}十一年加郡王衔,\ruby{光绪}{\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ᠠᡩᠠᡵᠠᠩᡤᠠ ᡩᠣᡵᠣ}}十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并封庆郡王,二十年封亲王。}。在西太后时代,能得到太后欢心就等于得到了远大前程。要想讨西太后的欢心,首先必须能随时摸得着太后的心意,才能做到投其所好。\ruby{荣禄}{\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ᠯᡠᠩᡤᡠ}}贿赂太监\xpinyin*{李莲英},让太太陪伴太后游乐,得到不少最好最快的情报,因此他的奉承和孝敬,总比别人更让太后称心满意。如果说\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的办法和他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在\xpinyin*{李莲英}那里花了更多的银子,而\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的女儿即著名的四格格\footnote{格格是清代皇族女儿的统一称呼,皇帝的女儿封公主称固伦格格,亲王女儿郡主称和硕格格,郡王女儿封县主称多罗格格,贝勒女儿封郡君亦称多罗格格,贝子女儿封县君称固山格格,镇国公、辅国公女儿封乡君称格格。格格又有汉族“小姐”之意,故旗人家女儿也叫格格。}也比\ruby{荣禄}{\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ᠯᡠᠩᡤᡠ}}太太更机灵。如果西太后无意中露出了她喜欢什么样的坎肩,或者嵌镶着什么饰品的鞋子,那么不出三天,那个正合心意的坎肩、鞋子之类的玩艺就会出现在西太后的面前。\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的官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在西太后的赏识下,\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一再加官晋爵,以一个远支宗室的最低的爵位辅国将军,逐步进到亲王,官职做到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他得到了这个左右逢源的差使,身价就更加不同,无论在太后眼里和洋人的眼里,都有了特殊的地位。\xpinyin*{辛丑}议和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件。在这一事件中,他既为西太后尽了力,使她躲开了祸首的名义,也让八国联军在条约上满了意。当时人们议论起王公们的政治本钱时,说某王公有德国后台,某王公有日本后台……都只不过各有一国后台而已,一说到庆王,都认为他的后台谁也不能比,计有八国之多。因此西太后从那以后非常看重他。\ruby{光绪}{\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ᠠᡩᠠᡵᠠᠩᡤᠠ ᡩᠣᡵᠣ}}二十九年,他进入了军机处,权力超过了其他军机大臣,年老的礼亲王的领衔不过是挂个虚名。后来礼王告退,\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正式成了领衔军机大臣,他儿子\ruby{载}{\textcolor{PinYinColor}{zǎi}}\ruby{振}{\textcolor{PinYinColor}{zhèn}}也当了商部尚书,父子显赫不可一世。尽管有反对他的王公们暗中搬他,御史们出面参他贪赃枉法,卖官\xpinyin*{鬻}爵,都无济于事,奈何他不得。有位御史弹劾他“自任军机,门庭若市,细大不捐,其父子起居饮食车马衣服异常挥霍,……将私产一百二十万两送往东交民巷英商汇丰银行存储”,有位御史奏称有人送他寿礼十万两,花一万二千两买了一名歌妓送给他儿子。结果是一个御史被斥回原衙门,一个御史被夺了官。\\ +庆王就是以办理卖国外交和卖官\xpinyin*{鬻}爵而出名的\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footnote{\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1838-1917),是\ruby{乾隆}{\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ᠪᡴᠠᡳ ᠸᡝᡥᡳᠶᡝᡥᡝ}}第十七子庆值亲王\xpinyin*{永璘}之孙。初袭辅国将军,\ruby{咸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ᡤᡠᠪᠴᡳ ᡝᠯᡤᡳᠶᡝᠩᡤᡝᡝ}}二年封贝子,十年封贝勒,\ruby{同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ᠶᠣᠣᠨᡳᠩᡤᠠ ᡩᠠᠰᠠᠨ}}十一年加郡王衔,\ruby{光绪}{\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ᠠᡩᠠᡵᠠᠩᡤᠠ ᡩᠣᡵᠣ}}十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并封庆郡王,二十年封亲王。}。在西太后时代,能得到太后欢心就等于得到了远大前程。要想讨西太后的欢心,首先必须能随时摸得着太后的心意,才能做到投其所好。\ruby{荣禄}{\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ᠯᡠᠩᡤᡠ}}贿赂太监\xpinyin*{李莲英},让太太陪伴太后游乐,得到不少最好最快的情报,因此他的奉承和孝敬,总比别人更让太后称心满意。如果说\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的办法和他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在\xpinyin*{李莲英}那里花了更多的银子,而\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的女儿即著名的四格格\footnote{格格是清代皇族女儿的统一称呼,皇帝的女儿封公主称固伦格格,亲王女儿郡主称和硕格格,郡王女儿封县主称多罗格格,贝勒女儿封郡君亦称多罗格格,贝子女儿封县君称固山格格,镇国公、辅国公女儿封乡君称格格。格格又有汉族“小姐”之意,故旗人家女儿也叫格格。}也比\ruby{荣禄}{\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ᠯᡠᠩᡤᡠ}}太太更机灵。如果西太后无意中露出了她喜欢什么样的坎肩,或者嵌镶着什么饰品的鞋子,那么不出三天,那个正合心意的坎肩、鞋子之类的玩艺就会出现在西太后的面前。\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的官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在西太后的赏识下,\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一再加官晋爵,以一个远支宗室的最低的爵位辅国将军,逐步进到亲王,官职做到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他得到了这个左右逢源的差使,身价就更加不同,无论在太后眼里和洋人的眼里,都有了特殊的地位。\xpinyin*{辛丑}议和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件。在这一事件中,他既为西太后尽了力,使她躲开了祸首的名义,也让八国联军在条约上满了意。当时人们议论起王公们的政治本钱时,说某王公有德国后台,某王公有日本后台……都只不过各有一国后台而已,一说到庆王,都认为他的后台谁也不能比,计有八国之多。因此西太后从那以后非常看重他。\ruby{光绪}{\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ᠠᡩᠠᡵᠠᠩᡤᠠ ᡩᠣᡵᠣ}}二十九年,他进入了军机处,权力超过了其他军机大臣,年老的礼亲王的领衔不过是挂个虚名。后来礼王告退,\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正式成了领衔军机大臣,他儿子\ruby{载}{\textcolor{PinYinColor}{zǎi}}\ruby{振}{\textcolor{PinYinColor}{zhèn}}也当了商部尚书,父子显赫不可一世。尽管有反对他的王公们暗中搬他,御史们出面参他贪赃枉法,卖官\xpinyin*{鬻}爵,都无济于事,奈何他不得。有位御史弹劾他“自任军机,门庭若市,细大不捐,其父子起居饮食车马衣服异常挥霍,……将私产一百二十万两送往东交民巷英商汇丰银行存储”,有位御史奏称有人送他寿礼十万两,花一万二千两买了一名歌妓送给他儿子。结果是一个御史被斥回原衙门,一个御史被夺了官。\\ 西太后对\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是否就很满意?根据不少遗老们侧面透露的材料,只能这样说:西太后后来对于\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是又担心又依赖,所以既动不得他,并且还要笼络他。\\ diff --git "a/Chapters/02_02_\345\270\235\347\216\213\347\224\237\346\264\273.tex" "b/Chapters/02_02_\345\270\235\347\216\213\347\224\237\346\264\273.tex" index c0ae857..fd72510 100755 --- "a/Chapters/02_02_\345\270\235\347\216\213\347\224\237\346\264\273.tex" +++ "b/Chapters/02_02_\345\270\235\347\216\213\347\224\237\346\264\273.tex" @@ -51,7 +51,7 @@ \chapter*{帝王生活} 所谓食前方丈都是些什么东西呢?\xpinyin*{隆裕}太后每餐的菜肴有百样左右,要用六张膳桌陈放,这是她从\xpinyin*{慈禧}那里继承下来的排场,我的比她少,按例也有三十种上下。我现在找到了一份“\ruby{宣统}{\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ᡤᡝᡥᡠᠩᡤᡝ ᠶᠣᠰᠣ}}四年二月糙卷单”(即民国元年三月的一份菜单草稿),上面记载的一次“早膳”\footnote{宫中只吃两餐:“早膳即午饭。早晨或午后有时吃一顿点心。}的内容如下:\\ -口蘑肥鸡、三鲜鸭子、五\xpinyin*{绺}鸡丝、炖肉、炖肚肺、肉片炖白菜、黄焖羊肉、羊肉炖菠菜豆腐、樱桃肉山药、炉肉炖白菜、羊肉片汆小萝卜、鸭条溜海参、鸭丁溜葛仙米、烧茨菇、肉片焖玉兰片、羊肉丝焖跑跶丝、炸春卷、黄韭菜炒肉、熏肘花小肚、卤煮豆腐、熏干丝、烹掐菜、花椒油炒白菜丝、五香干、祭神肉片汤、白煮塞勒烹白肉\\ +口蘑肥鸡、三鲜鸭子、五绺鸡丝、炖肉、炖肚肺、肉片炖白菜、黄焖羊肉、羊肉炖菠菜豆腐、樱桃肉山药、炉肉炖白菜、羊肉片汆小萝卜、鸭条溜海参、鸭丁溜葛仙米、烧茨菇、肉片焖玉兰片、羊肉丝焖跑跶丝、炸春卷、黄韭菜炒肉、熏肘花小肚、卤煮豆腐、熏干丝、烹掐菜、花椒油炒白菜丝、五香干、祭神肉片汤、白煮塞勒烹白肉\\ 这些菜肴经过种种手续摆上来之后,除了表示排场之外,并无任何用处。它之所以能够在一声传膳之下,迅速摆在桌子上,是因为御膳房早在半天或一天以前就已做好,根在火上等候着的。他们也知道,反正从\ruby{光绪}{\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ᠠᡩᠠᡵᠠᠩᡤᠠ ᡩᠣᡵᠣ}}起,皇帝并不靠这些早已过了火候的东西充饥。我每餐实际吃的是太后送的菜肴,太后死后由四位太妃接着送。因为太后或太妃们都有各自的膳房,而且用的都是高级厨师,做的菜肴味美可口,每餐总有二十来样。这是放在我面前的菜,御膳房做的都远远摆在一边,不过做个样子而已。\\ @@ -112,7 +112,7 @@ \chapter*{帝王生活} 各种布 &60匹& 30匹& 144匹& 234匹\\ 绒和线 & 16斤& 8斤& 76斤& 100斤\\ 棉花 & 40斤& 20斤& 120斤& 180斤\\ - 金线 & 20\xpinyin*{绺}& 10\xpinyin*{绺}& 76\xpinyin*{绺}& 106\xpinyin*{绺}\\ + 金线 & 20绺& 10绺& 76绺& 106绺\\ 貂皮 & 90张& 30张& 280张& 400张\\ &&&&\\ \end{tabular} diff --git "a/Chapters/04_01_\347\275\227\346\214\257\347\216\211\347\232\204\345\212\252\345\212\233.tex" "b/Chapters/04_01_\347\275\227\346\214\257\347\216\211\347\232\204\345\212\252\345\212\233.tex" index 67159a3..783aeb9 100755 --- "a/Chapters/04_01_\347\275\227\346\214\257\347\216\211\347\232\204\345\212\252\345\212\233.tex" +++ "b/Chapters/04_01_\347\275\227\346\214\257\347\216\211\347\232\204\345\212\252\345\212\233.tex" @@ -11,7 +11,7 @@ \chapter*{罗振玉的努力} 我到天津来的目的原是为了出洋,结果却一连住了七年。这是我在各派遗老、各种主意之间摇摆的七年。这时,王公们对我的左右力量,早已大为减弱;我父亲起初不大来天津,后来虽然常来(住在我原先买的英租界戈登路的房子里),对我也不发生什么作用。在这期间,\ruby{庄士敦}{\textcolor{PinYinColor}{Johnston}}老师离开了我,又到威海卫当专员去了。威海卫被中国政府收回后,一九二六年他与北洋政府办理庚款问题时,到天津和我见过一次面。他曾为我奔走于\xpinyin*{吴佩孚}等人之间,毫无结果。后来他回英国接受爵士爵位,做了伦敦大学的汉学教授兼英国外交部顾问。这七年间,在我身边进行勾心斗角的人物,大致可分为这几派:起初把希望放在恢复优待条件方面,后来又退缩为维持原状的,是以\xpinyin*{陈宝琛}为首的一批“旧臣”,可以称之为“还宫派”;把希望放在出洋以取得外国(主要是日本)援助上的,是以\xpinyin*{罗振玉}为首,其中有遗老遗少,也有个别王公如\ruby{溥}{\textcolor{PinYinColor}{Pu}}\ruby{伟}{\textcolor{PinYinColor}{Wei}}之流,按当时的说法,可以称之为“联日”或“出洋”派;把希望放在联络、收买军阀方面,即所谓“用武人”一派,这派人物颇复杂,有前清遗老,也有民国的政客,中心人物却是我自己。后来又回到我身边的\xpinyin*{郑孝胥},起先并不属于哪一派,好像哪一派的主张他都赞成过,也反对过,他更提出过任何一派不曾提过的如所谓“用客卿”(外国人)、“门户开放”(同任何肯帮助复辟的国家勾结)等主张,因而也受过各派人的反对。当他后来一拿定了投靠日本这个主意,就战胜了一切对手。他不但胜过了他们,而且连他的老对手、“联日派”的老首领\xpinyin*{罗振玉},在这个阶段的争夺中又被他将多年经营来的成果,轻轻攫取到手。不过这也是后话,现在还是先把\xpinyin*{罗振玉}说一说。\\ -\xpinyin*{罗振玉}到宫里来的时候,五十出头不多,中高个儿,戴一副金丝近视镜(当我面就摘下不戴),下巴上有一\xpinyin*{绺}黄白山羊胡子,脑后垂着一条白色的辫子。我在宫里时,他总是袍褂齐全,我出宫后,他总穿一件大襟式马褂,短肥袖口露出一截窄袍袖。一口绍兴官话,说话行路慢条斯理,节奏缓慢。他在清末做到学部参事,是原学部侍郎\ruby{宝熙}{\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ᠣᠣ ᡥᡞ}}的旧部,本来是和我接近不上的,在我婚后,由于\xpinyin*{升允}的推荐,也由于他的考古学的名气,我接受了\xpinyin*{陈宝琛}的建议,留作南书房行走,请他参加了对官中古彝器的鉴定。和他前后不多时间来的当时的名学者,有他的\xpinyin*{姻}亲\xpinyin*{王国维}和以修元史闻名的\xpinyin*{柯劭于}。\xpinyin*{陈宝琛}认为南书房有了这些人,颇为清室增色。当然,\xpinyin*{罗振玉}在复辟活动方面的名气比他在学术上的名气,更受到我的注意。他在\xpinyin*{辛亥}革命那年东渡,在日本做了十年寓公,考古写书,自名“仇亭老民”。\xpinyin*{升允}和\xpinyin*{善耆}到日本活动,寻求复辟支援时,和他搅在一起,结了缘。后来,\xpinyin*{升允}灰了心,在青岛住了一阵后,跑到天津日本租界里当寓公;\xpinyin*{善耆}定居在旅顺大连,受日本人的\xpinyin*{豢}养。\xpinyin*{罗振玉}比他们都活跃,他一九一九年回国,先住在天津,结交日本人,后来在大连码头开设了一个叫墨缘堂的古玩铺,一边走私贩卖古玩、字画,一边继续和日本人拉拉扯扯,广泛寻求复辟的同情者。\\ +\xpinyin*{罗振玉}到宫里来的时候,五十出头不多,中高个儿,戴一副金丝近视镜(当我面就摘下不戴),下巴上有一绺黄白山羊胡子,脑后垂着一条白色的辫子。我在宫里时,他总是袍褂齐全,我出宫后,他总穿一件大襟式马褂,短肥袖口露出一截窄袍袖。一口绍兴官话,说话行路慢条斯理,节奏缓慢。他在清末做到学部参事,是原学部侍郎\ruby{宝熙}{\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ᠪᠣᠣ ᡥᡞ}}的旧部,本来是和我接近不上的,在我婚后,由于\xpinyin*{升允}的推荐,也由于他的考古学的名气,我接受了\xpinyin*{陈宝琛}的建议,留作南书房行走,请他参加了对官中古彝器的鉴定。和他前后不多时间来的当时的名学者,有他的\xpinyin*{姻}亲\xpinyin*{王国维}和以修元史闻名的\xpinyin*{柯劭于}。\xpinyin*{陈宝琛}认为南书房有了这些人,颇为清室增色。当然,\xpinyin*{罗振玉}在复辟活动方面的名气比他在学术上的名气,更受到我的注意。他在\xpinyin*{辛亥}革命那年东渡,在日本做了十年寓公,考古写书,自名“仇亭老民”。\xpinyin*{升允}和\xpinyin*{善耆}到日本活动,寻求复辟支援时,和他搅在一起,结了缘。后来,\xpinyin*{升允}灰了心,在青岛住了一阵后,跑到天津日本租界里当寓公;\xpinyin*{善耆}定居在旅顺大连,受日本人的\xpinyin*{豢}养。\xpinyin*{罗振玉}比他们都活跃,他一九一九年回国,先住在天津,结交日本人,后来在大连码头开设了一个叫墨缘堂的古玩铺,一边走私贩卖古玩、字画,一边继续和日本人拉拉扯扯,广泛寻求复辟的同情者。\\ \xpinyin*{罗振玉}在古玩、字画、金石、甲骨方面的骗钱行径,是由来已久的。他出身于浙江上虞县一个旧式书商之家,成年后在江西一个丘姓巨绅家教书。这位巨绅是个藏书家。\xpinyin*{罗振玉}任西席的第三年,东翁突然去世,他利用女东家的无知,一方面装作十分哀痛的样子,拒绝接受这一年的束俯,要用以充做奠仪,另方面表示,愿留下东家的几件旧书和字画,作为纪念。女东家认为这位先生心眼太好,就请他自己到藏书楼任意挑选。于是这位书贾世子就精选出几筐“纪念品”,内有百余卷唐人写经,五百多件唐宋元明的字画,满载而归。在这个基础上,他由刻三字经、百家姓的书铺变成了古玩字画商,生意越做越好,古玩字画的鉴赏家的名声越来越大,后来更通过售卖古籍文物的路子,和日本人拉上了关系。他在日本的那些年,靠日本书商关系结交了一批朝野名流,有许多日本人把他看成了中国古文物学术的权威,常拿字画请他鉴定。他便刻了一些“\xpinyin*{罗振玉}鉴定”、“\xpinyin*{罗振玉}审定”的图章,日本古玩商拿字画请他盖一次,付他三元日金,然后再拿去骗人。后来他竟发展到仿刻古人名章印在无名字画上,另加上“\xpinyin*{罗振玉}鉴定”章,然后高价出卖。他时常借口忙,把人家拿来请他鉴定的珍贵铜器,拖压下来,尽量多拓下一些拓片出卖。他的墨缘堂出售的宋版书,据说有一些就是用故宫的殿版《图书集成》里的扉页纸伪造的。殿版纸是成化纸或罗纹纸,极像宋版书用纸。据说内务府把那批殿版书交\xpinyin*{罗振玉}代卖时,他把那一万多卷书的空白扉页全弄了下来,用仿宋体的刻版印了“宋版”书。我当时对这事是根本不知道的。有人说,\xpinyin*{罗振玉}人品固然不佳,才学还好。据我看,他的才学究竟有多少,也很值得怀疑。在伪满时有一次他拿来一批汉玉请我观赏。我对汉玉说不上有什么研究,只是因为十分爱好,收藏了不少,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当然,所谓汉玉,并不是非汉朝的不可,这只不过是对古玉的惯称。我看过\xpinyin*{罗振玉}拿来的汉玉,不禁对他的“才学”暗吃一惊,因为全部都是假货。\\ diff --git "a/Chapters/04_06_\351\203\221\345\255\235\350\203\245\347\232\204\347\220\206\346\203\263.tex" "b/Chapters/04_06_\351\203\221\345\255\235\350\203\245\347\232\204\347\220\206\346\203\263.tex" index fcde595..efd0c54 100755 --- "a/Chapters/04_06_\351\203\221\345\255\235\350\203\245\347\232\204\347\220\206\346\203\263.tex" +++ "b/Chapters/04_06_\351\203\221\345\255\235\350\203\245\347\232\204\347\220\206\346\203\263.tex" @@ -38,12 +38,22 @@ \chapter*{郑孝胥的理想} 那年夏天我听了\xpinyin*{罗振玉}的劝说,打算到日本去,\xpinyin*{郑孝胥}就根据那篇文章勾起的幻想,向我提出了“留津不动,静候共管”的劝告。这是他记在日记里的一段:\\ \begin{quote} - 五月戊子二十四日(六月二十三日)。\xpinyin*{诣}行在。召见,询日领事约谈情形(即去日事)。因奏曰:今乘\xpinyin*{舆}狩于天津,皇帝与天下犹未离也。中原士大夫与列国人士犹得常接,气脉未寒,若去津一步,则形势大变,是为去国亡命,自绝于天下。若寄居日本,则必为日本所留,兴复之望绝矣!自古中兴之主,必借兵力。今则海内大乱,日久莫能安戢,列国通不得已,乃遣兵自保其商业。他日非为中国置一贤主,则将启争端,其祸益大。故今日皇上欲图中兴,不必待兵力也,但使圣德令名彰于中外,必有人人欲以为君之日。\\ + 五月\xpinyin*{戊子}二十四日(六月二十三日)。\xpinyin*{诣}行在。召见,询日领事约谈情形(即去日事)。因奏曰:今乘\xpinyin*{舆}狩于天津,皇帝与天下犹未离也。中原士大夫与列国人士犹得常接,气脉未寒,若去津一步,则形势大变,是为去国亡命,自绝于天下。若寄居日本,则必为日本所留,兴复之望绝矣!自古中兴之主,必借兵力。今则海内大乱,日久莫能安戢,列国通不得已,乃遣兵自保其商业。他日非为中国置一贤主,则将启争端,其祸益大。故今日皇上欲图中兴,不必待兵力也,但使圣德令名彰于中外,必有人人欲以为君之日。\\ \end{quote} 他提出过不少使“圣德令名彰于中外”的办法,如用我的名义捐款助赈,用我的名义编纂《清朝历代政要》,用我的名义倡议召开世界各国弭兵会议等等。有的我照办了,有的无法办,我也表示了赞许和同意。\\ -我委任奥国亡命贵族\ruby{阿克第}{\textcolor{PinYinColor}{Acton}}男爵到欧洲为我进行游说宣传,临行时,\xpinyin*{郑孝胥}亲自向他说明,将来如蒙各国支持“复国”,立刻先实行这四条政策:“一、设责任内阁,阁员参用客卿;二、禁卫军以客将统帅教练;三、速办张家口-伊犁铁路,用借款包工之策;四、国内设立之官办商办事业,限五年内一体成立。”\\ +我委任奥国亡命贵族\ruby{阿克第}{\textcolor{PinYinColor}{Acton}}男爵到欧洲为我进行游说宣传,临行时,\xpinyin*{郑孝胥}亲自向他说明,将来如蒙各国支持“复国”,立刻先实行这四条政策:\\ + +\begin{quote} +一、设责任内阁,阁员参用客卿;\\ + +二、禁卫军以客将统帅教练;\\ + +三、速办张家口-伊犁铁路,用借款包工之策;\\ + +四、国内设立之官办商办事业,限五年内一体成立。\\ +\end{quote} \xpinyin*{郑孝胥}的想法,以后日益体系化了。有一次,他说:“帝国铁路,将四通八达,矿山无处不开,学校教育以孔教为基础……。”我问他:“列强真的会投资吗?”他说:“他们要赚钱,一定争先恐后。臣当年承办瑷珲铁路,投资承包的就是如此,可惜朝廷给压下了,有些守旧大臣竟看不出这事大有便宜。”那时我还不知道,作为\xpinyin*{辛亥}革命风暴导火线的铁路国有化政策,原来就是\xpinyin*{郑孝胥}给盛宣怀做幕府时出的主意。假若我当时知道这事,就准不会再那样相信他。当时听他说起办铁路,只想到这样的问题:“可是\xpinyin*{辛亥}国变,不就是川、湘各地路矿的事闹起来的吗?”他附和说:“是的,所以臣的方策中有官办有商办。不过中国人穷,钱少少办,外国人富,投资多多办,这很公平合理。”我又曾问过他:“那些外国人肯来当差吗?”他说:“待如上宾,许以优待,享以特权,绝无不来之理。”我又问他:“许多外国人都来投资,如果他们争起来怎么办?”他很有把握地说:“唯因如此,他们更非尊重皇上不可。”\\ @@ -59,14 +69,14 @@ \chapter*{郑孝胥的理想} 后来,他由期待各国支持\ruby{谢米诺夫}{\textcolor{PinYinColor}{\Rus Семёнов}},转而渴望日本多对\ruby{谢米诺夫}{\textcolor{PinYinColor}{\Rus Семёнов}}加点劲,他又由期待各国共管,转而渴望日本首先加速对中国的干涉。当他的路线转而步\xpinyin*{罗振玉}后尘的时候,他的眼光远比\xpinyin*{罗振玉}高得多,什么三野公馆以及天津日军司令部和领事馆,都不在他眼里;他活动的对象是直接找东京。不过他仍然没忘了共管,他不是把日本看做唯一的外援,而是第一个外援,是求得外援的起点,也可以说是为了吸引共管的第一步,为“开放门户”请的第一位“客人”。\\ -他提出了到东京活动的建议,得到了我的赞许,得到了\ruby{芳泽}{\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ざわ}}公使的同意。和他同去的,有一个在日本朝野间颇有“路子”的日本人\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外世雄。他经过这个浪人的安排,和军部以及黑龙会方面都发生了接触,后来,他很满意地告诉我,日本朝野大多数都对我的复辟表示了“关心”和“同情”,对我们的未来的开放政策感到了兴趣。总之,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就可以提出请求支援的要求来。\\ +他提出了到东京活动的建议,得到了我的赞许,得到了\ruby{芳泽}{\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ざわ}}公使的同意。和他同去的,有一个在日本朝野间颇有“路子”的日本人\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ruby{外世雄}{\textcolor{PinYinColor}{がいよおす}}。他经过这个浪人的安排,和军部以及黑龙会方面都发生了接触,后来,他很满意地告诉我,日本朝野大多数都对我的复辟表示了“关心”和“同情”,对我们的未来的开放政策感到了兴趣。总之,只要时机一到,我们就可以提出请求支援的要求来。\\ 关于他在日本活动的详细情形,我已记不清了。我把他的日记摘录几段如后,也可以从中看出一些他在日本广泛活动的蛛丝马迹:\\ \begin{quote} - 八月\xpinyin*{乙丑}初九日(阴历,下同)。八点抵神户。\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与其友来迎。每日新闻记者携具来摄影。偕\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步至西村旅馆小憩,忽有\ruby{岩日爱之助}{\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び あいのすけ}}者,投刺云:兵库县得\ruby{芳泽}{\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ざわ}}公使来电嘱招待,兵库县在东京未回,今备汽车唯公所用。遂同出至中华会馆。又至捕公庙,复归西村馆,即赴汽车站买票,至西京,入京都大旅馆。来访者有:大阪时事报社\ruby{守田}{\textcolor{PinYinColor}{もりた}}\ruby{耕治}{\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うじ}}、\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之友僧足利净回,\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之友\ruby{小山内大六}{\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さない だいろく}},为国杂社干事。与\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同至山东馆午饭。夜付\ruby{本多吉}{\textcolor{PinYinColor}{Tseten Dorje}}来访,谈久之。去云:十点将复来,候至十二点,竟不至。\\ + 八月\xpinyin*{乙丑}初九日(阴历,下同)。八点抵神户。\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与其友来迎。每日新闻记者携具来摄影。偕\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步至西村旅馆小憩,忽有\ruby{岩日}{\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び}}\ruby{爱之助}{\textcolor{PinYinColor}{あいのすけ}}者,投刺云:兵库县得\ruby{芳泽}{\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ざわ}}公使来电嘱招待,兵库县在东京未回,今备汽车唯公所用。遂同出至中华会馆。又至捕公庙,复归西村馆,即赴汽车站买票,至西京,入京都大旅馆。来访者有:大阪时事报社\ruby{守田}{\textcolor{PinYinColor}{もりた}}\ruby{耕治}{\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うじ}}、\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之友僧足利净回,\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之友\ruby{小山}{\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さない}}\ruby{内大六}{\textcolor{PinYinColor}{だいろく}},为国杂社干事。与\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同至山东馆午饭。夜付\ruby{多吉}{\textcolor{PinYinColor}{ほん}}\ruby{多吉}{\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きち}}来访,谈久之。去云:十点将复来,候至十二点,竟不至。\\ -\xpinyin*{丙寅}初十日。……将访\ruby{竹本}{\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けもと}},遇于门外,遂同往。\ruby{内藤湖南}{\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いとう こなん}}来谈久之。\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之友\ruby{松尾八百藏}{\textcolor{PinYinColor}{まつお やおぞう}}来访,密谈奉天事。\\ +\xpinyin*{丙寅}初十日。……将访\ruby{竹本}{\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けもと}},遇于门外,遂同往。\ruby{内藤}{\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いとう}}\ruby{湖南}{\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なん}}来谈久之。\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之友\ruby{松尾}{\textcolor{PinYinColor}{まつお}}\ruby{八百藏}{\textcolor{PinYinColor}{やおぞう}}来访,密谈奉天事。\\ \xpinyin*{丁卯}十三日。\ruby{福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くだ}}以电话告:\ruby{长尾}{\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がお}}昨日已归,即与\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xpinyin*{大七}走访之。\ruby{长尾}{\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がお}}犹卧,告其夫人今日匆来,遂乘电车赴大限。……\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ruby{爱之助}{\textcolor{PinYinColor}{あいのすけ}}与\xpinyin*{肃邸}四子俱来访。宪立(定之)密语余奉天事,消息颇急,欲余至东京日往访\ruby{藤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ふじた}}正实、\ruby{宇垣}{\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がき}}\ruby{一成}{\textcolor{PinYinColor}{かずしげ}}。朝日、每日二社皆摄影,复与肃四子共摄一影,乃访住友经理\ruby{小仓}{\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くら}}君。……\\ @@ -84,7 +94,7 @@ \chapter*{郑孝胥的理想} \xpinyin*{癸未}二十七日。……送过\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复同访床次。床次脱离民主党而立昭和俱乐部,将为第三党之魁。\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来。\ruby{小田切}{\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だぎり}}来。\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ruby{白井}{\textcolor{PinYinColor}{しらい}}、\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ruby{佃}{\textcolor{PinYinColor}{つくだ}}\ruby{信夫}{\textcolor{PinYinColor}{のぶお}}来。\ruby{山田}{\textcolor{PinYinColor}{やまだ}}来。\xpinyin*{汪荣宝}来。……夜赴\ruby{近卫}{\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のえ}}公之约,坐客十余人,\ruby{小田切}{\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だぎり}}、\ruby{津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つだ}}、\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皆在坐。\ruby{近卫}{\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のえ}}询上近状,且极致殷勤。……\\ -\xpinyin*{甲申}二十九日。……\ruby{川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かわだ}}\ruby{瑞穗}{\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ほ}}者称,\ruby{长尾}{\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がお}}\ruby{雨山}{\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ざん}}之代理人,与\ruby{松本}{\textcolor{PinYinColor}{まつもと}}\ruby{洪}{\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う}}同来约九月初八日会宴,坐客为:\ruby{平沼}{\textcolor{PinYinColor}{ひらぬま}}\ruby{骐一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きいちろう}},枢密院副议长;\ruby{桦山}{\textcolor{PinYinColor}{かばやま}}\ruby{资英}{\textcolor{PinYinColor}{すけのり}},前内阁秘书长;\ruby{牧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ぼ↧くや}}\ruby{谦次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けんじろう}},\ruby{能文}{\textcolor{PinYinColor}{のーぶん}},早稻田教授;\ruby{松平}{\textcolor{PinYinColor}{まつだいら}}\ruby{康国}{\textcolor{PinYinColor}{やすくに}},早稻田教授;\ruby{国分}{\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くぶ}}\ruby{青崖}{\textcolor{PinYinColor}{せいがい}},诗人;\ruby{田辺}{\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なべ}}\ruby{碧堂}{\textcolor{PinYinColor}{へきどう}},诗人;\ruby{内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ちだ}}\ruby{周平}{\textcolor{PinYinColor}{しゅうへい}},\ruby{能文}{\textcolor{PinYinColor}{のーぶん}}。此外尚十余人。……\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与\xpinyin*{肃邸}第十八子宪开来访,今在士官学校。……\ruby{津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つだ}}\ruby{静枝}{\textcolor{PinYinColor}{しずえ}}海军大佐邀至麻布区日本料理馆,为海军军令部公宴。主席者为\ruby{米内}{\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ない}}少将,坐客为:\ruby{有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ありた}}\ruby{八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はちろう}},\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ruby{梅晓}{\textcolor{PinYinColor}{ばいぎょう}},\ruby{中岛}{\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かじま}}少将,\ruby{园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そのだ}}男爵(\xpinyin*{东乡}之婿),\ruby{久}{\textcolor{PinYinColor}{く}}\ruby{保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ぼた久ひさ}}\ruby{久晴}{\textcolor{PinYinColor}{くはれ}}海军中佐等。……九月\xpinyin*{丙戌}朔。\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来。参谋本部总长\ruby{铃木}{\textcolor{PinYinColor}{すずき}},次长\ruby{南}{\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なみ}}\ruby{次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じろう}},以电话约十时会晤。与\xpinyin*{大七}、\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同往。\ruby{铃木}{\textcolor{PinYinColor}{すずき}}询上近状,且云:有恢复之志否?\ruby{南}{\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なみ}}\ruby{次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じろう}}云:如有所求,可以见语。对曰:正究将来开放全国之策,时机苟至,必将来求。\ruby{吉田}{\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だ}}\ruby{茂}{\textcolor{PinYinColor}{しげる}}外务次官约午饭,座中有:清浦子爵\xpinyin*{奎吾},\ruby{冈部}{\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かべ}}\ruby{长景}{\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がかげ}}子爵,\ruby{高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かだ}}中将,\xpinyin*{池田}男爵,\ruby{有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ありた}},\ruby{岩村}{\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むら}},\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等。……\\ +\xpinyin*{甲申}二十九日。……\ruby{川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かわだ}}\ruby{瑞穗}{\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ほ}}者称,\ruby{长尾}{\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がお}}\ruby{雨山}{\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ざん}}之代理人,与\ruby{松本}{\textcolor{PinYinColor}{まつもと}}\ruby{洪}{\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う}}同来约九月初八日会宴,坐客为:\ruby{平沼}{\textcolor{PinYinColor}{ひらぬま}}\ruby{骐一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きいちろう}},枢密院副议长;\ruby{桦山}{\textcolor{PinYinColor}{かばやま}}\ruby{资英}{\textcolor{PinYinColor}{すけのり}},前内阁秘书长;\ruby{牧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ぼくや}}\ruby{谦次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けんじろう}},\ruby{能文}{\textcolor{PinYinColor}{のーぶん}},早稻田教授;\ruby{松平}{\textcolor{PinYinColor}{まつだいら}}\ruby{康国}{\textcolor{PinYinColor}{やすくに}},早稻田教授;\ruby{国分}{\textcolor{PinYinColor}{こくぶ}}\ruby{青崖}{\textcolor{PinYinColor}{せいがい}},诗人;\ruby{田辺}{\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なべ}}\ruby{碧堂}{\textcolor{PinYinColor}{へきどう}},诗人;\ruby{内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ちだ}}\ruby{周平}{\textcolor{PinYinColor}{しゅうへい}},\ruby{能文}{\textcolor{PinYinColor}{のーぶん}}。此外尚十余人。……\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与\xpinyin*{肃邸}第十八子宪开来访,今在士官学校。……\ruby{津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つだ}}\ruby{静枝}{\textcolor{PinYinColor}{しずえ}}海军大佐邀至麻布区日本料理馆,为海军军令部公宴。主席者为\ruby{米内}{\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ない}}少将,坐客为:\ruby{有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ありた}}\ruby{八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はちろう}},\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ruby{梅晓}{\textcolor{PinYinColor}{ばいぎょう}},\ruby{中岛}{\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かじま}}少将,\ruby{园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そのだ}}男爵(\xpinyin*{东乡}之婿),\ruby{久保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くぼた久ひさ}}\ruby{久晴}{\textcolor{PinYinColor}{くはれ}}海军中佐等。……九月\xpinyin*{丙戌}朔。\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来。参谋本部总长\ruby{铃木}{\textcolor{PinYinColor}{すずき}},次长\ruby{南}{\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なみ}}\ruby{次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じろう}},以电话约十时会晤。与\xpinyin*{大七}、\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同往。\ruby{铃木}{\textcolor{PinYinColor}{すずき}}询上近状,且云:有恢复之志否?\ruby{南}{\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なみ}}\ruby{次郎}{\textcolor{PinYinColor}{じろう}}云:如有所求,可以见语。对曰:正究将来开放全国之策,时机苟至,必将来求。\ruby{吉田}{\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だ}}\ruby{茂}{\textcolor{PinYinColor}{しげる}}外务次官约午饭,座中有:清浦子爵\xpinyin*{奎吾},\ruby{冈部}{\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かべ}}\ruby{长景}{\textcolor{PinYinColor}{ながかげ}}子爵,\ruby{高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たかだ}}中将,\ruby{池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けだ}}男爵,\ruby{有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ありた}},\ruby{岩村}{\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むら}},\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ruby{太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おおたし}}等。……\\ \xpinyin*{丁亥}初二日。……\ruby{岩田}{\textcolor{PinYinColor}{いわた}}、\xpinyin*{李宝琏}、\xpinyin*{刘牧蟾}来访。\xpinyin*{李刘皆}在士官学校。……\\ diff --git "a/Chapters/04_07_\342\200\234\350\241\214\345\234\250\342\200\235\347\224\237\346\264\273.tex" "b/Chapters/04_07_\342\200\234\350\241\214\345\234\250\342\200\235\347\224\237\346\264\273.tex" index 9cb5fd1..54845f2 100755 --- "a/Chapters/04_07_\342\200\234\350\241\214\345\234\250\342\200\235\347\224\237\346\264\273.tex" +++ "b/Chapters/04_07_\342\200\234\350\241\214\345\234\250\342\200\235\347\224\237\346\264\273.tex" @@ -41,9 +41,9 @@ \chapter*{“行在”生活} 十年来事势日非,臣等不能不尸其咎。而此心耿耿,百折莫回者,所恃我皇上圣不虚生,龙潜成德也。泊乘\xpinyin*{舆}出狩,奔向北来,狠荷录其狂愚,置之密勿,时遭多难,义不敢辞。受事迄今,愆尤山积,或劾其才力竭蹶矣,或斥其妒贤嫉能矣,或病其性情褊急矣,或低其贪糜厚禄矣。经臣再三求退,用恤人言,乃承陛下屡予优容,不允所请。臣即万分不肖,具有天良,清夜扪心,能勿感惊?……前者臣以翠华俯临剧场,外议颇形轻侮,言之不觉垂涕。曾蒙褒责有加,奉谕嗣后事无大小,均望随时规益,等因,钦此!仰见皇上如天之度,葑菲不遗,宜如何披露腹心,力图匡护。记近来商场酒肆又传不时游幸,\xpinyin*{罗振玉}且扬言众中,谓有人亲见上至中原公司理发,并购求玩具,动费千数百金等语。道路流传,颇乖物听。论者因疑左右但知容悦,竟无一效忠骨鲠之臣。里既未能执奏于事前,更不获弁明于事后,则臣之溺职者又一也。……是臣溺职辜恩,已属百喙难解,诚如亮言,宜责之以彰其慢者也,若复靦颜不去,伴食浮沉,上何以弼圣功,下何以开贤路?长此因循坐误,更何以偷息于人间?茹鲠在喉,彷徨无已,惟有披沥愚悃,恳恩开去管理驻津办事处一差,即行简用勤能知大体人员,克日接管其事,则宗社幸甚!微臣幸甚!……\\ \end{quote} -\xpinyin*{胡嗣瑗}说的“俯临剧场”,是指我和\xpinyin*{婉容}到开明戏院看xpinyin*{梅兰芳}先生演《xpinyin*{西施}》的那一次。他老先生在戏园里看见了我,认为我失了尊严,回来之后就向我辞职。经我再三慰留,以至拿出了两件狐皮筒子赏他,再次表示我从谏的决心,他才转嗔为喜,称赞我是从谏如流的“英主”,结果双方满意,了事大吉。这次由中原公司理发引起的辞职,也是叫我用类似办法解决的。我初到天津那年,\xpinyin*{婉容}过二十整寿生日的时候,我岳父\ruby{荣}{\textcolor{PinYinColor}{\Rus Žung}}\ruby{源}{\textcolor{PinYinColor}{\Rus Yuwan}}要请一洋乐队来演奏,遗老\xpinyin*{丁仁长}闻讯赶忙进谏,说“洋乐之声,内有哀音”,万不可在“皇后千秋之日”去听。结果是罢用洋乐,\xpinyin*{丁仁长}得到二百块大洋的赏赐。以物质奖赏谏臣,大概就是由这次开的头。\\ +\xpinyin*{胡嗣瑗}说的“俯临剧场”,是指我和\xpinyin*{婉容}到开明戏院看\xpinyin*{梅兰芳}先生演《\xpinyin*{西施}》的那一次。他老先生在戏园里看见了我,认为我失了尊严,回来之后就向我辞职。经我再三慰留,以至拿出了两件狐皮筒子赏他,再次表示我从谏的决心,他才转嗔为喜,称赞我是从谏如流的“英主”,结果双方满意,了事大吉。这次由中原公司理发引起的辞职,也是叫我用类似办法解决的。我初到天津那年,\xpinyin*{婉容}过二十整寿生日的时候,我岳父\ruby{荣}{\textcolor{PinYinColor}{\Rus Žung}}\ruby{源}{\textcolor{PinYinColor}{\Rus Yuwan}}要请一洋乐队来演奏,遗老\xpinyin*{丁仁长}闻讯赶忙进谏,说“洋乐之声,内有哀音”,万不可在“皇后千秋之日”去听。结果是罢用洋乐,\xpinyin*{丁仁长}得到二百块大洋的赏赐。以物质奖赏谏臣,大概就是由这次开的头。\\ -从此以后,直到我进了监狱,我一直没有在外面看过戏,理过发。我遵从了\xpinyin*{胡嗣瑗}的意见,并非是怕他再闹,而确实是接受了他的教育,把到戏园子看戏当做有失身份的事。有一个例子可证明我的“进步”。后来有一位瑞典王子到天津,要和我见面,我因为在报上看见他和xpinyin*{梅兰芳}的合照,便认为他失了身分,为了表示不屑,我拒绝了他的要求,没和他见面。\\ +从此以后,直到我进了监狱,我一直没有在外面看过戏,理过发。我遵从了\xpinyin*{胡嗣瑗}的意见,并非是怕他再闹,而确实是接受了他的教育,把到戏园子看戏当做有失身份的事。有一个例子可证明我的“进步”。后来有一位瑞典王子到天津,要和我见面,我因为在报上看见他和\xpinyin*{梅兰芳}的合照,便认为他失了身分,为了表示不屑,我拒绝了他的要求,没和他见面。\\ \xpinyin*{陈宝琛}一派的\xpinyin*{胡嗣瑗}、\xpinyin*{丁仁长}这些遗老,到了后期,似乎对于复辟已经绝望,任何冒险的想法都不肯去试一试,这是他们和\xpinyin*{郑孝胥}、\xpinyin*{罗振玉}等不同之处,但他们对于帝王的威严,却比\xpinyin*{郑孝胥}等人似乎更重视,这也是使我依然信赖这些老头子的原因。尽管他们的意见常常被我视为迂腐,遇到他们有矢忠表现的时候,我总还采纳他们的意见。因此在那种十分新奇的洋场生活中,我始终没忘记自己的身分,牢固地记住了“皇帝”的“守则”。\\ diff --git "a/Chapters/05_01_\344\270\215\351\235\231\347\232\204\342\200\234\351\235\231\345\233\255\342\200\235.tex" "b/Chapters/05_01_\344\270\215\351\235\231\347\232\204\342\200\234\351\235\231\345\233\255\342\200\235.tex" index 9e171c0..7fc11a0 100755 --- "a/Chapters/05_01_\344\270\215\351\235\231\347\232\204\342\200\234\351\235\231\345\233\255\342\200\235.tex" +++ "b/Chapters/05_01_\344\270\215\351\235\231\347\232\204\342\200\234\351\235\231\345\233\255\342\200\235.tex" @@ -11,7 +11,7 @@ \chapter*{不静的“静园”} 静园里日日望着,月月盼着。一九三一年的夏天,真盼来了消息。\\ -“九·一八”事变前的两个月,在日本东京“学习院”读书的\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正待回国度假,忽然接到鹿儿岛来的一封信。鹿儿岛驻军某联队的\ruby{吉冈}{\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おか}}\ruby{安直}{\textcolor{PinYinColor}{やすなお}}大队长,曾经是天津日军司令部的参谋,常到张园来讲说时局,与\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也认识,这时他向\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发出邀请,请\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到鹿儿岛做几天客,然后再回国。\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应邀到了鹿儿岛,受到了\ruby{吉冈}{\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おか}}少佐夫妇的殷勤招待。到了告别的时候,\ruby{吉冈}{\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おか}}单独对\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神秘而郑重地说:“你到了天津,可以告诉令兄:现在\xpinyin*{张学良}闹的很不像话,满洲在最近也许就要发生点什么事情。……请\ruby{宣统}{\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ᡤᡝᡥᡠᠩᡤᡝ ᠶᠣᠰᠣ}}皇帝多多保重,他不是没有希望的!”七月十日\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到了天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七月二十九日,日本华族\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ruby{胜邦}{\textcolor{PinYinColor}{かつくに}}子爵前来访问,在\xpinyin*{郑孝胥}和\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的陪侍下,我接见了他。在这次平常的礼貌的会见中,客人送了我一件不平常的礼物:一把日本扇子,上面题着一联诗句:“天莫空勾践,时非无范蠡”。\\ +“九·一八”事变前的两个月,在日本东京“学习院”读书的\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正待回国度假,忽然接到鹿儿岛来的一封信。鹿儿岛驻军某联队的\ruby{吉冈}{\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おか}}\ruby{安直}{\textcolor{PinYinColor}{やすなお}}大队长,曾经是天津日军司令部的参谋,常到张园来讲说时局,与\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也认识,这时他向\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发出邀请,请\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到鹿儿岛做几天客,然后再回国。\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应邀到了鹿儿岛,受到了\ruby{吉冈}{\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おか}}少佐夫妇的殷勤招待。到了告别的时候,\ruby{吉冈}{\textcolor{PinYinColor}{よしおか}}单独对\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神秘而郑重地说:“你到了天津,可以告诉令兄:现在\xpinyin*{张学良}闹的很不像话,满洲在最近也许就要发生点什么事情。……请\ruby{宣统}{\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ᡤᡝᡥᡠᠩᡤᡝ ᠶᠣᠰᠣ}}皇帝多多保重,他不是没有希望的!”七月十日\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到了天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七月二十九日,日本华族\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ruby{胜邦}{\textcolor{PinYinColor}{かつくに}}子爵前来访问,在\xpinyin*{郑孝胥}和\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的陪侍下,我接见了他。在这次平常的礼貌的会见中,客人送了我一件不平常的礼物:一把日本扇子,上面题着一联诗句:“天莫空\xpinyin*{勾践},时非无\xpinyin*{范蠡}”。\\ 原来\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回国之前,\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子爵亲自找过他,接洽送扇子的事,因此,\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明白了这两句诗的来历,并且立即写信报告了我。这是发生在日本南北朝内乱中的故事。受控制于镰仓幕府的后醍醐天皇,发动倒幕失败,被幕府捕获,流放隐歧。流放中,有个武士把这两句诗刻在樱树干上,暗示给他。后来,这位日本“勾践”果然在一群“范蠡”的辅佐下,推翻了幕府,回到了京都。以后即开始了“建武中兴”。\ruby{水野}{\textcolor{PinYinColor}{みずのし}}说的故事到此为止,至于后醍醐天皇回京都不过三年,又被新的武士首领足利尊氏赶了出来,他就没再说。当然,那时我也不会有心思研究日本历史。重要的是,这是来自日本人的暗示。那时正当“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东北局势日益紧张,我的“重登大宝”的美梦已连做了几天晚上。这时来了这样的暗示——无论它是出于单纯的私人关怀,还是出于某方的授意——对我说来,事实上都是起着行动信号的作用。\\ @@ -35,10 +35,10 @@ \chapter*{不静的“静园”}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xpinyin*{罗振玉}恭恭敬敬地给我请过安,拿出一个大信封给我。这是我的远支宗室,东北保安副总司令\xpinyin*{张作相}的参谋长\ruby{熙}{\textcolor{PinYinColor}{Hsi}}\ruby{洽}{\textcolor{PinYinColor}{Chia}}写来的。\xpinyin*{张作相}是兼职的吉林省主席,因为到锦州奔父丧,不在吉林,\ruby{熙}{\textcolor{PinYinColor}{Hsi}}\ruby{洽}{\textcolor{PinYinColor}{Chia}}便利用职权,乘机下令开城迎接日军,因此,他的日本士官学校时代的老师多门师团长的军队,不费一枪一弹,就占领了吉林。他在信里说,他期待了二十年的机会,今天终于来到了,请我匆失时机,立即到“祖宗发祥地”主持大计,还说可以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先据有满洲,再图关内,只要我一回到沈阳,吉林即首先宣布复辟。\\ -\xpinyin*{罗振玉}等我看完了信,除了重复了一遍信中的意思,又大讲了一番他自己的奔走和关东军的“仗义协助”。照他说,东北全境“光复”指日可待,三千万“子民”盼我回去,关东军愿意我去复位,特意派了\ruby{上角}{\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えすみ}}来接我。总之是一切妥善,只等我拔起腿来,由日本军舰把我送到大连了。他说得兴高采烈,满脸红光,全身颤动,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子里跳出来了。他的兴奋是有来由的。他不仅有\ruby{熙}{\textcolor{PinYinColor}{Hsi}}\ruby{洽}{\textcolor{PinYinColor}{Chia}}的欲望,而且有吕不韦的热衷。他现在既相信不久可以大过其蟒袍补褂三跪九叩之瘾,而且看到利润千万倍于“墨缘堂”的“奇货”。他这几年来所花费的“苦功”,后来写在他的自传《集蓼编》里了:\\ +\xpinyin*{罗振玉}等我看完了信,除了重复了一遍信中的意思,又大讲了一番他自己的奔走和关东军的“仗义协助”。照他说,东北全境“光复”指日可待,三千万“子民”盼我回去,关东军愿意我去复位,特意派了\ruby{上角}{\textcolor{PinYinColor}{うえすみ}}来接我。总之是一切妥善,只等我拔起腿来,由日本军舰把我送到大连了。他说得兴高采烈,满脸红光,全身颤动,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子里跳出来了。他的兴奋是有来由的。他不仅有\ruby{熙}{\textcolor{PinYinColor}{Hsi}}\ruby{洽}{\textcolor{PinYinColor}{Chia}}的欲望,而且有\xpinyin*{吕不韦}的热衷。他现在既相信不久可以大过其蟒袍补褂三跪九叩之瘾,而且看到利润千万倍于“墨缘堂”的“奇货”。他这几年来所花费的“苦功”,后来写在他的自传《集蓼编》里了:\\ \begin{quote} - 予自\xpinyin*{辛亥}避地海东,意中日唇齿,彼邦人士必有明辅车之相依,燎原之将及者,乃历八年之久,竟无所遇,于是浩然有归志。遂以己未(1919年)返国,寓天津者又十年,目击军人私斗,连年不已,邪说横行,人纪扫地,不忍见闻。事后避地辽东又三年。衰年望治之心日迫,私意关内麻乱,无从下手,惟有东三省尚未糜烂,莫如吁恳皇上先拯救满蒙三千万民众,然后再以三省之力,\xpinyin*{戡}定关内。惟此事非得东三省有势力明大义者,不能相期有成。乃以\xpinyin*{辛未}(1931年)春赴吉林,与照君格民(洽)密商之。\\ + 予自\xpinyin*{辛亥}避地海东,意中日唇齿,彼邦人士必有明辅车之相依,燎原之将及者,乃历八年之久,竟无所遇,于是浩然有归志。遂以\xpinyin*{己未}(1919年)返国,寓天津者又十年,目击军人私斗,连年不已,邪说横行,人纪扫地,不忍见闻。事后避地辽东又三年。衰年望治之心日迫,私意关内麻乱,无从下手,惟有东三省尚未糜烂,莫如吁恳皇上先拯救满蒙三千万民众,然后再以三省之力,\xpinyin*{戡}定关内。惟此事非得东三省有势力明大义者,不能相期有成。乃以\xpinyin*{辛未}(1931年)春赴吉林,与照君格民(洽)密商之。\\ 熙君夙具匡复之志,一见相契合,勉以珍重待时。又以东三省与日本关系甚深,非得友邦谅解,不克有成。故居辽以后,颇与日本关东军司令官相往还,力陈欲谋东亚之和平,非中日协力从东三省下手不可;欲维持东三省,非请我皇上临御,不能洽民望。友邦当道闻之,颇动听。\\ \end{quote} diff --git "a/Chapters/08_08_\347\263\212\347\272\270\347\233\222.tex" "b/Chapters/08_08_\347\263\212\347\272\270\347\233\222.tex" index 899d5e3..052c799 100755 --- "a/Chapters/08_08_\347\263\212\347\272\270\347\233\222.tex" +++ "b/Chapters/08_08_\347\263\212\347\272\270\347\233\222.tex" @@ -9,7 +9,7 @@ \chapter*{糊纸盒} 一九五三年春,所方和哈尔滨一家铅笔厂联系好,由犯人们包糊一部分装铅笔的纸盒。从这时起,我们每天学习四个小时,劳动四个小时。所方说这是为了调剂一下我们的生活,又说,我们这些人从来没劳动过,干点活儿,会对我们有好处。这句话对我的特殊意义,是我当时完全意识不到的。\\ -我从前不用说糊铅笔盒,就是削铅笔也没动过手。我对铅笔的有关知识至多是记得些商标图案——\ruby{维纳斯}{\textcolor{PinYinColor}{Venus}}牌是个缺胳臂的女人,施德楼牌是一只公鸡等等;我从来没留心它的盒子,更不知糊一个盒子要这么费事。我糊了不大功夫,起先感到的那点新鲜味全没有了,心里像也抹上浆糊似的,弄得胡里胡涂。别人糊出了好几个,我的一个仍拿不出手去,简直说不上是个盒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我从前不用说糊铅笔盒,就是削铅笔也没动过手。我对铅笔的有关知识至多是记得些商标图案——\ruby{维纳斯}{\textcolor{PinYinColor}{Venus}}牌是个缺胳臂的女人,\ruby{施德楼}{\textcolor{PinYinColor}{Staedtler}}牌是一只公鸡等等;我从来没留心它的盒子,更不知糊一个盒子要这么费事。我糊了不大功夫,起先感到的那点新鲜味全没有了,心里像也抹上浆糊似的,弄得胡里胡涂。别人糊出了好几个,我的一个仍拿不出手去,简直说不上是个盒子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你这是怎么糊的?”前伪满军医院长老宪把我的作品拿在手里端详着,“怎么打不开?这叫什么东西?”\\ diff --git "a/Chapters/09_03_\344\270\215\345\217\257\350\241\241\351\207\217\347\232\204\344\272\272.tex" "b/Chapters/09_03_\344\270\215\345\217\257\350\241\241\351\207\217\347\232\204\344\272\272.tex" index e33345c..a7529a8 100755 --- "a/Chapters/09_03_\344\270\215\345\217\257\350\241\241\351\207\217\347\232\204\344\272\272.tex" +++ "b/Chapters/09_03_\344\270\215\345\217\257\350\241\241\351\207\217\347\232\204\344\272\272.tex" @@ -37,7 +37,7 @@ \chapter*{不可衡量的人} 第一个是一位普通的青年妇女。她是当年平顶山惨案的幸存者,现在是抚顺露天矿托儿所的所长。我们首先参观的是抚顺露天矿。矿方人员介绍矿史时告诉了我们这个惨案。\\ -抚顺露天矿大坑的东部,距市中心约四公里,有一座住着一千多户人家的村镇,地名叫平顶山。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穷苦的矿工。日本强盗侵占了东北,抚顺地区和东北各地一样也出现了抗日义勇军,平顶山一带不断地有抗日军出没活动。一九三三年中秋节的夜里,南满抗日义勇军出击日寇。袭击抚顺矿的一路抗日义勇军在平顶山和日寇遭遇,击毙了日寇杨伯堡采炭所长渡边宽一和十几名日本守备队的队员,烧掉了日寇的仓库。在天亮以前,抗日义勇军转移到新宾一带去了。\\ +抚顺露天矿大坑的东部,距市中心约四公里,有一座住着一千多户人家的村镇,地名叫平顶山。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穷苦的矿工。日本强盗侵占了东北,抚顺地区和东北各地一样也出现了抗日义勇军,平顶山一带不断地有抗日军出没活动。一九三三年中秋节的夜里,南满抗日义勇军出击日寇。袭击抚顺矿的一路抗日义勇军在平顶山和日寇遭遇,击毙了日寇杨伯堡采炭所长\ruby{渡边}{\textcolor{PinYinColor}{わたなべ}}\ruby{宽一}{\textcolor{PinYinColor}{かんいち}}和十几名日本守备队的队员,烧掉了日寇的仓库。在天亮以前,抗日义勇军转移到新宾一带去了。\\ 抗日义勇军走后,日本强盗竟然决定用“通匪”的罪名,向手无寸铁的平顶山居民实行报复。第二天,日本守备队六个小队包围了平顶山,一百九十多名凶手和一些汉奸,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挨门挨户把人们赶出来,全村的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全被赶到村外的山坡上。等全村三千多人全聚齐了,日寇汽车上蒙着黑布的六挺机枪全露了出来,向人群进行了扫射。三千多人,大人和孩子,男人和女人,生病的老人和怀孕的妇女,全倒在血泊里了。强盗凶手还不甘心,又重新挨个用刺刀扎了一遍,有的用皮鞋把没断气的人的肠子都踢出来,有的用刺刀划开孕妇的肚子,挑出未出生的婴儿举着喊:“这是小小的大刀匪!”\\ diff --git "a/Chapters/09_04_\345\217\230\345\214\226\350\257\264\346\230\216\344\272\206\344\270\200\345\210\207.tex" "b/Chapters/09_04_\345\217\230\345\214\226\350\257\264\346\230\216\344\272\206\344\270\200\345\210\207.tex" index 0b1cb35..dbb9abf 100755 --- "a/Chapters/09_04_\345\217\230\345\214\226\350\257\264\346\230\216\344\272\206\344\270\200\345\210\207.tex" +++ "b/Chapters/09_04_\345\217\230\345\214\226\350\257\264\346\230\216\344\272\206\344\270\200\345\210\207.tex" @@ -63,7 +63,7 @@ \chapter*{变化说明了一切} 我们走在空气新鲜的、略觉微风迎面的龙凤矿的巷道里,在一望无际的日光灯照明之下,矿办公室王主任一边走着一边给我们讲了下面这个动人心弦的故事。\\ -瓦斯,这一直是各国采煤史中的最凶恶的敌人,已不知有多少矿工的生命被它夺去。龙凤、胜利、老虎台三矿都是超级瓦斯矿。解放初期,三个矿井仍处在瓦斯的严重的威胁之中,尤其是龙风矿,被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先后破坏,井下巷道大部崩坍堵塞,窝满了浓烈的瓦斯,以致采煤都不敢用爆破和电动设备。矿区当局为迅速消除瓦斯威胁,保证生产安全,采取了各种措施,依靠有经验的老工人对瓦斯进行了不懈的斗争,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曾使采煤每吨的瓦斯喷出量由六十四点八立米降到三十六立米。后来,在矿区当局工人们不断努力和斗争的情况下,又出现了新的奇迹。\\ +瓦斯,这一直是各国采煤史中的最凶恶的敌人,已不知有多少矿工的生命被它夺去。龙凤、胜利、老虎台三矿都是超级瓦斯矿。解放初期,三个矿井仍处在瓦斯的严重的威胁之中,尤其是龙凤矿,被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先后破坏,井下巷道大部崩坍堵塞,窝满了浓烈的瓦斯,以致采煤都不敢用爆破和电动设备。矿区当局为迅速消除瓦斯威胁,保证生产安全,采取了各种措施,依靠有经验的老工人对瓦斯进行了不懈的斗争,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曾使采煤每吨的瓦斯喷出量由六十四点八立米降到三十六立米。后来,在矿区当局工人们不断努力和斗争的情况下,又出现了新的奇迹。\\ 一九四九年秋天,东北工业部门掀起了一个热火朝天的新纪录运动,原龙凤矿的一位工程师向党委提出一项在旧时代根本没有人理睬、而工人们多少年来梦想过的理想,这个具有科学根据的理想是:开辟井下瓦斯巷道,根据瓦斯比空气轻、能透过煤层上升的原理,使煤层中的大量瓦斯自动聚在巷道里,然后用铁管引到地面上来,这样既可以把瓦斯用于福利,也为解决瓦斯为害问题找出了一条道路。\\ @@ -87,7 +87,7 @@ \chapter*{变化说明了一切} 我这才知道这位精通业务的年轻主任原是矿工出身。他是个爽朗、活泼的人,他最后那句话是笑着说的。我决没料到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爱笑的人,过去的经历是那样悲惨,简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了生活,当年,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每天要干十几个钟头的活,有了病,不敢躺下,因为怕被看做有传染病隔离起来。工人们住的大房子,冬天没有火,大多数人没铺没盖,有条麻袋算好的,吃的也不够,每天每人只有八个蜂窝似的窝窝头,因此,传染病是极容易发生的。一九四二年,这里发生的一场流行病,工人们到今天提起来还是余悸未定。可怕的不是疫病,而是日本人的毒手,日本人曾把发生疫情的工人住宅区用层层刺网封锁起来,不准外出求医,然后又逐家检查,如果谁家有病不报告,日本鬼子就把大门钉起来,把人封锁在里头。如果有病报告了,又不管什么病一律填个霍乱,送进隔离所。人一进了隔离所就不用想出来,外面有电网围着,洋狗看守着,每人每顿一碗粥,有的半死不活,就送到炼人炉里烧死,或者和死人一起扔到万人坑里。\\ -“刚才你们看见的煤车上的那个工人,”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叫邢福山,他的父亲就是被活埋的一个。”\\ +“刚才你们看见的煤车上的那个工人,”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叫\xpinyin*{邢福山},他的父亲就是被活埋的一个。”\\ 我们慢慢走着,巷道里有轻风迎面拂来,这是清新的温暖的气流,但我的心被过去的事冻结住了。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王主任继续说:“从前这里的空气是混浊的,不干活也可以把人间出病来。有一回我刚从井里上来,问得要死,有了病了,二把头非叫我再下去不行,我不去,他举起皮鞭打我。我在大房子里最小,大伙全疼我,有人过来要和二把头拆命,那小子一看就吓跑了。日本鬼子和二把头最怕的是特殊工人——这是鬼子送给被俘的八路军战俘的名称,鬼子把他们押到矿上做工,这些战士对鬼子不买账,谁凶他们在井底下就揍谁,揍死了就埋在里面。他们暴动了好多次,鬼子只好让步,给他们吃好一点,客气一点。鬼子和二把头怕普通工人受到特殊工人的影响,总设法隔离开,可是我们也知道了他们的斗争,也就摸透了鬼子和二把头的底,所以二把头只好扔下鞭子跑了,倒真像臭沟里的老鼠一样。从那天起,我就看透这些人日子长不了……”\\ diff --git "a/Chapters/09_05_\344\274\232\350\247\201\344\272\262\345\261\236.tex" "b/Chapters/09_05_\344\274\232\350\247\201\344\272\262\345\261\236.tex" index 21a16bd..a63ffa1 100755 --- "a/Chapters/09_05_\344\274\232\350\247\201\344\272\262\345\261\236.tex" +++ "b/Chapters/09_05_\344\274\232\350\247\201\344\272\262\345\261\236.tex" @@ -25,7 +25,7 @@ \chapter*{会见亲属} 我是明白这个数目变化的意义的。我知道\xpinyin*{辛亥}革命之后,在北洋政府和国民党统治下的旗人是什么处境。那时满族人如果不冒称汉族,找职业都很困难。从那时起,\ruby{爱新觉罗}{\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ᡳᠰᡳᠨ ᡤᡳᠣᡵᠣ}}的子孙纷纷姓了金、赵、罗,我父亲在天津的家,就姓了金。解放后,承认自己是少数民族的一年比一年多。宪法公布之后,满族全都登记了,于是才有了二百四十万这个连满族人自己也出乎意外的数目。\\ -我还记得发生“东陵事件”时的悲忿心情,还记得向祖宗灵牌发过的报仇誓愿。我这个自认的\xpinyin*{佛库伦}后裔和复兴满族的代表人,对自己的种族步步走向消亡的命运,我不但未曾加以扭转,而且只能加速着这种命运的到来。只是在声称扶持满族的日本人和我这个以恢复祖业为天职的集团垮台之后,满族和\ruby{爱新觉罗}{\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ᡳᠰᡳᠨ ᡤᡳᠣᡵᠣ}}氏的后人才有了可靠的前途。由八万变成二百四十万,这就是一个证据!\\ +我还记得发生“东陵事件”时的悲忿心情,还记得向祖宗灵牌发过的报仇誓愿。我这个自认的\ruby{佛库伦}{\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ᡶᡝᡴᡠᠯᡝᠨ}}后裔和复兴满族的代表人,对自己的种族步步走向消亡的命运,我不但未曾加以扭转,而且只能加速着这种命运的到来。只是在声称扶持满族的日本人和我这个以恢复祖业为天职的集团垮台之后,满族和\ruby{爱新觉罗}{\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ᡳᠰᡳᠨ ᡤᡳᠣᡵᠣ}}氏的后人才有了可靠的前途。由八万变成二百四十万,这就是一个证据!\\ 这个历史性的变化,包含有\ruby{爱新觉罗}{\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ᡳᠰᡳᠨ ᡤᡳᠣᡵᠣ}}的后人,包含有过去的“涛贝勒”和过去的“三格格”、“五格格”。\\ @@ -33,7 +33,7 @@ \chapter*{会见亲属} 在那数目降到八万的时候,哪个满族的老人的脸上能发出光彩来呢?\\ -解放军刚刚进入北京城的时候,有许多满族的遗老是不安的,特别是\ruby{爱新觉罗}{\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ᡳᠰᡳᠨ ᡤᡳᠣᡵᠣ}}氏的后人,看了约法八章之后还是惴惴然,惶惶然。住在北京的这些老人,大多不曾在“满洲国”和\xpinyin*{汪精卫}政府当过“新贵”,但也有人并非能够忘掉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放弃掉对我的迷信,所以在我当了囚犯之后,他们比旧时代更感到不安,加上每况愈下的满族人口的凋落和自身景况的潦倒,他们的生活是黯淡无光的,对解放军是不曾抱什么“幻想”的。最先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听到东北人民政府给满族子弟专门办了学校,后来又看见有满族代表也走进了怀仁堂,和各界人士一同坐在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会场上,参加了共同纲领的讨论。接着,他们中间不少人的家里来了人民政府的干部,向他们访问,邀请他们做地方政协的代表,请他们为满族也为他们自己表示意见,请他们为新社会的建设提供自己的才能。在北京,我曾祖父(\ruby{道光}{\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ᡩᠣᡵᠣ ᡝᠯᡩᡝᠩᡤᡝ}}帝)的后人以及\xpinyin*{惇亲王}、恭亲王和醇亲王这三支的子弟,溥字辈的除了七叔家的几个弟弟比较年轻之外,其余都已是六十以上的老人。我的堂兄\xpinyin*{溥伒}\footnote{\xpinyin*{溥伒}:字雪斋,停亲王\xpinyin*{奕淙}之孙、多罗贝勒\ruby{载}{\textcolor{PinYinColor}{zǎi}}\ruby{瀛}{\textcolor{PinYinColor}{yíng}}之子。},擅长绘画、书法和古琴,这时已六十多岁,他没想到又能从墙上摘下原已面临绝响厄运的古琴,他不但自己每星期有一天在北海之滨,能和新朋旧友们沉醉在心爱的古老艺术的享受中,而且也从年轻的弟子身上看见了民族古乐的青春。他当选为古琴研究会的副会长、书法研究会的会长,被邀进了一个区的政协,又是中国画院的画师。\xpinyin*{溥伒}的胞兄弟溥\xpinyin*{僴}也是一位老画家,这时也被聘为北京中国画院的画师,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又挥笔向青年一代传授着中国画。他的亲叔伯兄弟溥修\footnote{溥修:\ruby{载}{\textcolor{PinYinColor}{zǎi}}\ruby{濂}{\textcolor{PinYinColor}{lián}}的次子。},是瑞侄的胞叔,他曾做过“乾清门行走”,我在长春时曾委托他在天津看管过房产,后来双目失明,丧失了一切活动能力,生活潦倒无依。解放后,他的经历以及他肚子里的活史料被新社会所重视,聘他为文史馆员。这种文史馆全国各地都普遍设立着,里面有前清的举人、秀才,也有从北洋政府到\xpinyin*{蒋介石}朝代各个时期各个事件的见证人,有\xpinyin*{辛亥}革命以及更早的同盟会举事的参加者,也有最末一个封建宫廷内幕的目击人。经过他们取得了大量的近代珍贵史料,在他们的晚年,也为新社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双目失明的修二哥对生活有了信心,心满意足地回忆着清代史料,想好一段,口述一段,由别人代为记录下来。\\ +解放军刚刚进入北京城的时候,有许多满族的遗老是不安的,特别是\ruby{爱新觉罗}{\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ᠠᡳᠰᡳᠨ ᡤᡳᠣᡵᠣ}}氏的后人,看了约法八章之后还是惴惴然,惶惶然。住在北京的这些老人,大多不曾在“满洲国”和\xpinyin*{汪精卫}政府当过“新贵”,但也有人并非能够忘掉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放弃掉对我的迷信,所以在我当了囚犯之后,他们比旧时代更感到不安,加上每况愈下的满族人口的凋落和自身景况的潦倒,他们的生活是黯淡无光的,对解放军是不曾抱什么“幻想”的。最先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听到东北人民政府给满族子弟专门办了学校,后来又看见有满族代表也走进了怀仁堂,和各界人士一同坐在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会场上,参加了共同纲领的讨论。接着,他们中间不少人的家里来了人民政府的干部,向他们访问,邀请他们做地方政协的代表,请他们为满族也为他们自己表示意见,请他们为新社会的建设提供自己的才能。在北京,我曾祖父(\ruby{道光}{\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ᡩᠣᡵᠣ ᡝᠯᡩᡝᠩᡤᡝ}}帝)的后人以及惇亲王、恭亲王和醇亲王这三支的子弟,溥字辈的除了七叔家的几个弟弟比较年轻之外,其余都已是六十以上的老人。我的堂兄\xpinyin*{溥伒}\footnote{\xpinyin*{溥伒}:字\xpinyin*{雪斋},停亲王\xpinyin*{奕淙}之孙、多罗贝勒\ruby{载}{\textcolor{PinYinColor}{zǎi}}\ruby{瀛}{\textcolor{PinYinColor}{yíng}}之子。},擅长绘画、书法和古琴,这时已六十多岁,他没想到又能从墙上摘下原已面临绝响厄运的古琴,他不但自己每星期有一天在北海之滨,能和新朋旧友们沉醉在心爱的古老艺术的享受中,而且也从年轻的弟子身上看见了民族古乐的青春。他当选为古琴研究会的副会长、书法研究会的会长,被邀进了一个区的政协,又是中国画院的画师。\xpinyin*{溥伒}的胞兄弟溥\xpinyin*{僴}也是一位老画家,这时也被聘为北京中国画院的画师,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又挥笔向青年一代传授着中国画。他的亲叔伯兄弟溥修\footnote{溥修:\ruby{载}{\textcolor{PinYinColor}{zǎi}}\ruby{濂}{\textcolor{PinYinColor}{lián}}的次子。},是瑞侄的胞叔,他曾做过“乾清门行走”,我在长春时曾委托他在天津看管过房产,后来双目失明,丧失了一切活动能力,生活潦倒无依。解放后,他的经历以及他肚子里的活史料被新社会所重视,聘他为文史馆员。这种文史馆全国各地都普遍设立着,里面有前清的举人、秀才,也有从北洋政府到\xpinyin*{蒋介石}朝代各个时期各个事件的见证人,有\xpinyin*{辛亥}革命以及更早的同盟会举事的参加者,也有最末一个封建宫廷内幕的目击人。经过他们取得了大量的近代珍贵史料,在他们的晚年,也为新社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双目失明的修二哥对生活有了信心,心满意足地回忆着清代史料,想好一段,口述一段,由别人代为记录下来。\\ 这些已经被新社会视为正常的现象,到了我的心目里却是非常新鲜、印象强烈的新闻。而印象更强烈的,更新鲜的,是我亲眼看到的妹妹们身上的变化。\\ diff --git "a/Chapters/09_07_\342\200\234\344\270\226\347\225\214\344\270\212\347\232\204\345\205\211\350\276\211\342\200\235.tex" "b/Chapters/09_07_\342\200\234\344\270\226\347\225\214\344\270\212\347\232\204\345\205\211\350\276\211\342\200\235.tex" index eb3a54c..963328e 100755 --- "a/Chapters/09_07_\342\200\234\344\270\226\347\225\214\344\270\212\347\232\204\345\205\211\350\276\211\342\200\235.tex" +++ "b/Chapters/09_07_\342\200\234\344\270\226\347\225\214\344\270\212\347\232\204\345\205\211\350\276\211\342\200\235.tex" @@ -67,7 +67,7 @@ \chapter*{“世界上的光辉”} 会场休息片刻后,活报剧开场了。舞台上开始了关于苏伊士运河战争失败的辩论。老润扮的\ruby{劳埃德}{\textcolor{PinYinColor}{Lloyd}}像极了,他的鼻子本来就大,这个议会里所有的英国公民,只有他一个人最像英国人。他的表情也很出色,恼恨、忧惧、无可奈何而又外示矜持,活活是个失败的外交大臣。我身旁坐着老元,他也是一位议员,对外交大臣做出很不耐烦的样子。我们工党左派议员共有十几个人,在舞台上占据着正面,舞台侧面是保守党议席,那里的人较少,做出灰溜溜的样子。戏演了十多分钟,老元悄悄地对我说(这姿势是剧本里要求的):“你别那么楞着,来点动作!”我欠欠身,抬头张望了一下台下,这时发现那些观众们似乎对台上注意的不是\ruby{劳埃德}{\textcolor{PinYinColor}{Lloyd}}而是我这位左派议员,我心慌起来。在合唱时观众还没有人注意我,现在我成了视线的集中目标了。我的镇静尚未恢复过来,老元碰了我一下子:“你说呀,该你说几句驳他了!”我慌忙站了起来,面对信口开河的老润,一时想不起台词来了。正在紧张中,忽然情急智生,我用英文连声向他喊道:“NO!NO!NO!……”我这一喊,果然把他的话打断了,同时我也想起了下面的台词,连忙接下去说:“\ruby{劳埃德}{\textcolor{PinYinColor}{Lloyd}}先生,请你不用再诡辩了,”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事实这就是可耻,可耻,第三个还是可耻!”接着,我听见了台下一片掌声,台上一片“滚下去!滚下去!”的喊声,外交大臣\ruby{劳埃德}{\textcolor{PinYinColor}{Lloyd}}仓皇失措地跑下台去了。\\ -“你演得不错!”老元下了台,第一个称赞了我。“虽然慌了一点,还真不错!”后来其他人也表示很满意,对我的即兴台词笑个不住。还有人提起当年我拒绝会见曾与xpinyin*{梅兰芳}先生合过影的瑞典王子的事,我也不禁哈哈大笑。\\ +“你演得不错!”老元下了台,第一个称赞了我。“虽然慌了一点,还真不错!”后来其他人也表示很满意,对我的即兴台词笑个不住。还有人提起当年我拒绝会见曾与\xpinyin*{梅兰芳}先生合过影的瑞典王子的事,我也不禁哈哈大笑。\\ 骚动着的会场逐渐平静下来,话剧《从黑暗走向光明》开场了。\\ diff --git "a/Chapters/09_08_\345\206\215\346\254\241\345\217\202\350\247\202.tex" "b/Chapters/09_08_\345\206\215\346\254\241\345\217\202\350\247\202.tex" index 4692a82..9ef6aec 100755 --- "a/Chapters/09_08_\345\206\215\346\254\241\345\217\202\350\247\202.tex" +++ "b/Chapters/09_08_\345\206\215\346\254\241\345\217\202\350\247\202.tex" @@ -17,7 +17,7 @@ \chapter*{再次参观} 美国在朝鲜停战协定上签了字,日内瓦会议上显示出新中国在国际事务上的作用,这时我不由地想起了从鸦片战争以来的外交史,想起了西太后“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政策,想起了\xpinyin*{蒋介石}勒令人民对帝国主义凶犯忍辱吞声以表示“泱泱大国民风”的“训示”。中国近代一百零九年的对外史,就是从我曾祖父\ruby{道光}{\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ᡩᠣᡵᠣ ᡝᠯᡩᡝᠩᡤᡝ}}帝到国民党\xpinyin*{蒋介石}的软骨症的病历。从一八七一年清朝为了天津教案事件正式派遣外交使节\xpinyin*{崇厚}到法国去赔礼道歉起,到\xpinyin*{李鸿章}去日本马关,我父亲去德国,以至北洋政府外交官参加巴黎和会,\xpinyin*{孔祥熙}参加英王加冕典礼,哪一个不是去伺候洋人颜色的呢? -在那一百零九年间,那些带着从大炮、鸦片一直到十字架和口香糖的自以为文明、高尚的人,他们到中国来,任意地烧、杀。抢、骗,把军队驻扎在京城、口岸、通都大邑、要道、要塞上,无一不把中国人看做奴隶、野人和靶子。他们在中国的日历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国耻纪念日”。他们和\ruby{道光}{\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ᡩᠣᡵᠣ ᡝᠯᡩᡝᠩᡤᡝ}}帝、西太后、\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xpinyin*{李鸿章}、\xpinyin*{袁世凯}、\xpinyin*{段祺瑞}、\xpinyin*{蒋介石}订了成堆的变中国人为奴隶的条约。以致在近百年的外交关系史上,出现了各种耻辱的字眼:利益均沾、机会均等、门户开放、最惠国待遇、租借地、关税抵押、领事裁判权、驻军权、筑路权、采矿权、内河航行权、空运权……除此而外,他们得到的还有伤驴一条赔美金百元,杀人一命偿美金八十元,强奸中国妇女而不受中国法庭审判等等特权。\\ +在那一百零九年间,那些带着从大炮、鸦片一直到十字架和口香糖的自以为文明、高尚的人,他们到中国来,任意地烧、杀、抢、骗,把军队驻扎在京城、口岸、通都大邑、要道、要塞上,无一不把中国人看做奴隶、野人和靶子。他们在中国的日历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国耻纪念日”。他们和\ruby{道光}{\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ᡩᠣᡵᠣ ᡝᠯᡩᡝᠩᡤᡝ}}帝、西太后、\ruby{奕劻}{\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ᡳ ᡴᡠᠸᠠᠩ}}、\xpinyin*{李鸿章}、\xpinyin*{袁世凯}、\xpinyin*{段祺瑞}、\xpinyin*{蒋介石}订了成堆的变中国人为奴隶的条约。以致在近百年的外交关系史上,出现了各种耻辱的字眼:利益均沾、机会均等、门户开放、最惠国待遇、租借地、关税抵押、领事裁判权、驻军权、筑路权、采矿权、内河航行权、空运权……除此而外,他们得到的还有伤驴一条赔美金百元,杀人一命偿美金八十元,强奸中国妇女而不受中国法庭审判等等特权。\\ 现在,那种屈辱的历史是一去不复返了。中国人扬眉吐气地站起来了,正满怀信心地建设自己的祖国,让一个个发出过耻笑声的“洋人”闭上了嘴。\\ diff --git "a/Chapters/09_09_\345\212\263\345\212\250\344\270\216\344\271\220\350\247\202.tex" "b/Chapters/09_09_\345\212\263\345\212\250\344\270\216\344\271\220\350\247\202.tex" index b3c3362..898aed8 100755 --- "a/Chapters/09_09_\345\212\263\345\212\250\344\270\216\344\271\220\350\247\202.tex" +++ "b/Chapters/09_09_\345\212\263\345\212\250\344\270\216\344\271\220\350\247\202.tex" @@ -39,7 +39,7 @@ \chapter*{劳动与乐观} 我忘记了是谁告诉过我,许多人都错误地把劳动看做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只有共产党人才正确地把劳动看做是人类自己的权利。我当时对任何神佛都已丧失了兴趣,看不出劳动和上帝有什么关系。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出,劳动对于共产党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自然的事。记得有一次我们清除一堆垃圾,文质彬彬的李科员从这里走过,顺手拿起一把铁锨就干起来,干得比我们既轻快又麻利,而且一点不觉得多余。\\ -一九五八年,劳动之受到重视,劳动之成为热潮,给我们的感受就更深了。我从北京的来信中,知道了许多新鲜事。从来闷在家里不问外事的二妹,参加了街道上的活动,兴高采烈地筹备着街道托儿所,准备帮助参加劳动的母亲们看管孩子。在故宫里工作的四妹参加了德胜门外修湖的义务劳动,被评为“五好”积极分子。三妹夫和三妹都参加了区政协的学习。老润和区政协的老头们参加了十三陵水库工程的劳动,这些人的年龄加起来有七百六十六岁,工地上就称他们为“七六六黄忠队”,他因为一件先进经验的创造而得到了表扬。五妹夫老万和五妹,以自豪的口吻报道大儿子的消息,这个学地质的大学生参加了关于利用冰雪问题的科学研究工作,作为向自然进军的尖兵,正在向祖国西北一座雪峰探险攀登。几个侄子和大李都有了工作,在市郊农场做了生产小队长。到处是劳动,到处是欢腾,到处是向自然进军的战鼓声。人人都为了改变祖国的落后面貌的伟大历史运动,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伙伴们收到的家信中反映的气氛全是如此。后来,大家知道了毛主席和周总理以及部长们都参加了十三陵水库的劳动,简直就安静不下来了,一致向所方和学委会提出,要求组织生产劳动。\\ +一九五八年,劳动之受到重视,劳动之成为热潮,给我们的感受就更深了。我从北京的来信中,知道了许多新鲜事。从来闷在家里不问外事的二妹,参加了街道上的活动,兴高采烈地筹备着街道托儿所,准备帮助参加劳动的母亲们看管孩子。在故宫里工作的四妹参加了德胜门外修湖的义务劳动,被评为“五好”积极分子。三妹夫和三妹都参加了区政协的学习。老润和区政协的老头们参加了十三陵水库工程的劳动,这些人的年龄加起来有七百六十六岁,工地上就称他们为“七六六\xpinyin*{黄忠}队”,他因为一件先进经验的创造而得到了表扬。五妹夫老万和五妹,以自豪的口吻报道大儿子的消息,这个学地质的大学生参加了关于利用冰雪问题的科学研究工作,作为向自然进军的尖兵,正在向祖国西北一座雪峰探险攀登。几个侄子和大李都有了工作,在市郊农场做了生产小队长。到处是劳动,到处是欢腾,到处是向自然进军的战鼓声。人人都为了改变祖国的落后面貌的伟大历史运动,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伙伴们收到的家信中反映的气氛全是如此。后来,大家知道了毛主席和周总理以及部长们都参加了十三陵水库的劳动,简直就安静不下来了,一致向所方和学委会提出,要求组织生产劳动。\\ 所方满足了大家的要求,先试办了一个电动机工厂,制造小型电动机。后来因为这种生产很有前途,而我们一所的人力既弱又少,又转交给三所、四所的\xpinyin*{蒋介石}集团战犯去办,另给我们安排其它的劳动。这次的安排,是按照各人的体质和知识等条件,并且是从培养生产技能着眼的。我们共编成五个专业组,即畜牧组、食品加工组、园艺组、蔬菜与温室组和医务组。我和老元、老宪、老曲(伪满四平省长)、老罗(伪满驻外使节)五人被编入医务组。我们的工作是每天扫除医务室,承担全部杂务和一部分医务助理工作,边做边学,另外每天有两小时的医学课程,在医务室温大夫的辅导下,自己读书和集体讨论。我的四个同学都当过医生,三人复习西医,老罗和我学的是中医。此外,针灸是五人的共同课。分组劳动了一段时间,我又有了新的信心。\\ @@ -57,4 +57,4 @@ \chapter*{劳动与乐观} 这天,我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讲了四百六十八件珍宝(这些东西后来进了陈列室)的每件的来历,由一位文书人员做了记录。完成了这件工作,我走到院子里,浑身轻松地想:\\ -“副所长的那句话,无疑的是一句宝贵的鉴定。看来,我进步的不错吧?快到了做个正经人的那天了吧?” \ No newline at end of file +“副所长的那句话,无疑的是一句宝贵的鉴定。看来,我进步的不错吧?快到了做个正经人的那天了吧?” diff --git "a/Chapters/10_01_\346\226\260\347\232\204\344\270\200\347\253\240.tex" "b/Chapters/10_01_\346\226\260\347\232\204\344\270\200\347\253\240.tex" index 57f534b..0e0089b 100755 --- "a/Chapters/10_01_\346\226\260\347\232\204\344\270\200\347\253\240.tex" +++ "b/Chapters/10_01_\346\226\260\347\232\204\344\270\200\347\253\240.tex" @@ -35,7 +35,7 @@ \chapter*{新的一章} 我头一回坐公共汽车,给俭六弟造成了一场虚惊。我排队上车,看到人们让老人小孩先上,我也把身旁一位妇女让了上去,却不知这是位售票员。她看我不上,就跨上了车,车门随着关上,车子也开走了。过了一会儿,俭六弟从下一站下了车跑来,我们俩离着还老远就彼此相对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我信心十足地对他说:“不用担心,决出不了事!”在这样多人的关怀下,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就在这天上午,我从三妹家附近一个商店里,刚找回来昨天丢在那里的一个皮夹子。难道我这个人还会丢了吗?\\ -北京市民政局为了帮助我们了解北京,熟悉生活,组织了特赦后住北京的一些人,包括从前的国民党将军\xpinyin*{杜聿明}、\xpinyin*{王耀武}、\xpinyin*{宋希濂}等人,进行了一系列的参观。我们看了一些新建的工厂。扩建的各种公用事业以及城市的人民公社等单位,历时约两个月。最后,经同伴们的请求,游了故宫,由我临时充当了一次解说员。\\ +北京市民政局为了帮助我们了解北京,熟悉生活,组织了特赦后住北京的一些人,包括从前的国民党将军\xpinyin*{杜聿明}\footnote{\xpinyin*{杜聿明}(1904-1981),号\xpinyin*{光亭},陕西省米脂县人,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1949年1月9日,在淮海战役中全军覆没,于安徽省萧县张老庄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所俘。1959年12月4日,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特赦释放。1981年,病逝于北京。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xpinyin*{杨振宁}是他的女婿。}、\xpinyin*{王耀武}、\xpinyin*{宋希濂}等人,进行了一系列的参观。我们看了一些新建的工厂。扩建的各种公用事业以及城市的人民公社等单位,历时约两个月。最后,经同伴们的请求,游了故宫,由我临时充当了一次解说员。\\ 令我惊异的是,我临离开故宫时的那副陈旧、衰败的景象不见了。到处都油缮得焕然一新,连门帘、窗帘以及床慢、褥垫、桌围等等都是新的。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都是故宫的自设工厂仿照原样重新织造的。故宫的玉器、瓷器、字画等等古文物,历经北洋政府和国民党政府以及包括我在内的监守自盗,残剩下来的是很少了,但是,我在这里发现了不少解放后又经博物院买回来或是收藏家献出来的东西。例如,\xpinyin*{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是经我和\ruby{溥杰}{\textcolor{PinYinColor}{\Man ᡦᡠ ᡤᡳᠶᡝ}}盗运出去的,现在又买回来了。\\ diff --git "a/\346\210\221\347\232\204\345\211\215\345\215\212\347\224\237 \302\267 \346\272\245\344\273\252 (A4).pdf" "b/\346\210\221\347\232\204\345\211\215\345\215\212\347\224\237 \302\267 \346\272\245\344\273\252 (A4).pdf" index 9bc6108..2901bd0 100644 Binary files "a/\346\210\221\347\232\204\345\211\215\345\215\212\347\224\237 \302\267 \346\272\245\344\273\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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