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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file line number | Diff line number | Diff line chan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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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1,79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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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2024 春晚杂谈 | ||
createdAt: 2024-02-11 | ||
updatedAt: 2024-02-11 | ||
tags: journal | ||
introduction: 初一,雪。春晚以一种背景音的姿态沉没在了新年的爆竹声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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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 春晚杂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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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已经伴随了我们四十年的春晚,在年三十的晚上,却可能是越来越“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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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不只是观众的心声,也是导演的心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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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春晚诞生于 1983 年,其实当时只是计划把它作为央视职工迎新春文艺晚会。甚至只能算是临时起意,82 年年底筹备工作才启动,和今天的重视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更像是公司或学校准备的一台新年晚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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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在的视角来看,早些年的春晚,一些事情是无法想象的。比如因为直播技术不成熟,所以歌手其实都是假唱(配口型);比如主持人王刚(没错,就是和大人)没有合适的服装,还是问姜昆借了一条裤子,但姜昆当时也只有两条裤子;又比如节目是观众现场点播的,所以第一届春晚李谷一一个人唱了八首歌,三十年后这件事还被姜昆在相声《我有点晕》中拿出来调侃。年轻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姜昆是第一届春晚的主持人之一。是的,这一届的春晚的主持人都是“业余”的。这也充分说明了,当时是多么的东拼西凑,除了节目质量,其他的灯光音响道具,能凑活的都凑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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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春晚已然是一台大气磅礴的晚会了,流光溢彩的演播大厅,两岸三地的演员阵容,还有各种高科技分会场齐上阵,可就是总不能让人满意。这倒应了那句话——“现在日子过好了,却找不到年味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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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无法完全怪罪到春晚导演,毕竟二十一世纪已经将要过去四分之一了,垂类的文化产品越来越丰富,短视频公众号脱口秀早已挤占了各类受众的生态位。春晚就像一锅传统的大烩菜,即便尽力迎合了各种观众的口味,也很难给每人分配到一两个合口的菜。就像过年回乡后看到小时候迷恋的县城商场,曾经兜里没钱的你羡慕过那货架上的汽水,冰柜里的雪糕。可如今再看这年龄比你还大的商场,却只觉得萧条破败,物是人非。你在一楼的显眼处看到了一家本土奶茶店,似乎在努力跟上时代展现家乡对你的爱意,可喝惯了星巴克喜茶的你却丝毫提不起兴趣。拐角似乎还有一台盲盒贩卖机,意图彰显时代的春风也曾吹到了这里,但粘着胶带的土味外壳又分明诉说着春风的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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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么破解春晚迷局的方法,我想只能是每天都办一次春晚,和新闻联播接在一起。一年一度在除夕夜重磅登场的形态,已经就经不起亿万观众聚光灯下的审查。就像调休后久违的周末,10 点被憋醒也会是一桩遗憾。也就像过年回家的你,总会被三叔二姨问成绩问工作问结婚。要是天天在他们眼前晃,保准他们得躲着你走。别的不说,这见天给压岁钱,谁的口袋也遭不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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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社会的节奏太快了,几个月的时间不足以筹备一台晚会,却足以让一个梗从如日中天到无人问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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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晚似乎有努力在破局,各个春晚预测 up 主都翻车了,没有催婚,没有包饺砸,可我也不怎么想看了,听说连婴幼儿奶粉的赞助也没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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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买账,语言类节目太稀松了,放到公司年会上,也只能算是个差强人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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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节目,单拎出来两句话,或许尚有看点。但是放眼整个节目,确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没有骨架,要么像那些停工一年多的在建楼盘,戛然而止,杳无声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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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我觉得可能演员们也不会愿意在春晚上做太大的投入了,ROI 太低。如果想露脸,不如去唱个歌,简单又轻松。语言类的本子,创作不易,修改更不易,还面临着踩雷的风险。只要主题契合了,再点缀几个细碎的小包袱,有那么几个可以合理鼓掌发笑的点就够了。至于整体,我的节目不也只是春晚的一个小部分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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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上看,诗词真是个绝佳的选择。西安分会场联动《长安三万里》就收获了一波好评。虽然李白在上,下面吟诵的是“爆竹声中一岁除”,但不影响这“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宏大气场。导演看到这一波评价,想必心里应该会有一种“京口瓜洲一水间,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松吧。好的作品是具备永久生命力的,“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了,这是年三十,没有明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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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小岳岳开始要在相声里玩飞花令的时候,我觉得似乎可以掩一下前面伦理梗的瑕了。不就是飞花令 + 相声嘛,台词我都可以帮他写一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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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一个花。” | ||
- 岳:“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这也有一个花。” | ||
- 孙:“你再瞧我这个: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两个花。” | ||
- 岳:“难不倒我!两人对酌山花开,仨花了。” | ||
- 孙:“仨花也算啊,谐音哏扣钱!” | ||
- 岳:“有花就算,该你了。你这还欠了一个花!” | ||
- 孙:“听我这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 ||
- 岳:“五花马也可以?” | ||
- 孙:“是你说的,有花就算,我就是说五花肉它也算。” | ||
- 岳:“我看你就是块五花肉。” | ||
- 孙:“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这五个花,还了你一个,你还欠我四个。” | ||
- 岳:“听我的:三月咸阳城,千花昼如锦。一千朵花!” | ||
- 孙:“这一下子就一千朵了?那我得得欠你多少了?” | ||
- 岳:“我算算啊,1000 减 4,你欠 996。” | ||
- 孙:“你才欠 996,你们全家都欠 996!” | ||
- 岳:“我们这说相声的演出时长都得报备,人不让加班,有文化执法大队。” | ||
- 孙:“你以为人家互联网就就没劳动局管了?” | ||
- 岳:“(经典表情)天哪,我都惊呆了!” | ||
- 孙:“扯远了扯远了,你不是今年要不一样嘛,怎么还整这一套”。 | ||
- 岳:“啊对,今年我不一样!你这还欠我快一千朵花呢!” | ||
- 孙:“不就一千朵花嘛,看我这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棵树上好多花,我这是千树万树你数数多少花了?” | ||
- 岳:“你万花筒啊!” | ||
- 孙:“我就万花筒怎么了!刚怎么说来着,输一个做一个蹲起,数数你该做多少个?” | ||
- 岳:“不就是做蹲起嘛。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做。” | ||
- 孙:“什么条件?” | ||
- 岳:“替我去和导演说一声,把后面的节目全部取消,今年春晚将由我为大家表演四个小时的蹲起!” | ||
- 孙:“去你的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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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们可算是找到了好的角度,但没想到最后出场的是近代李清照所作的《残花》。借一位答主的分析,这是一个韵都没压上啊。李清照泉下如有知,今晚应该让岳云鹏知道一下什么叫“死亦为鬼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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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也是相声里的老词了,我也用一个《西江月》的六六七六来给孙岳组合的节目做个总结——孙岳春晚亮相,表演热情高涨,宣称我要不一样,结果老屁重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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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重看了一遍小品《那能一样嘛》,发现这个节目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差,只是经过了前几年,已经习惯把春晚当做背景音了,也很难在三十晚上完整看完一个语言类节目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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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发现了今年春晚小品的一个变化,孙涛、蔡明、潘长江、邵峰这些春晚的常客今年一概没有出席,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新兴的喜剧演员,可能其中唯一的熟面孔是蒋诗萌。蒋诗萌是 89 年的,在节目里扮演一位中年妇女,就像 92 年黄宏宋丹丹扮演老夫老妻表演《秧歌情》一样(彼时二人都是 32 岁),真的大爷大妈已经不再需要出现在舞台上,舞台彻底交给了年轻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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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看了 B 站拜年纪上凤凰传奇表演的相声,曾毅逗玲花捧,讲道理两个歌手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临时突击,基本功也顶多就能达到个相声票友的水平(除了唱),不可能一夜追上小岳岳他们。但作为乐子看就很不错,让人发笑的不是捧哏如何“哎”的恰到好处,而是你看啥时候凤凰传奇曾毅能有这么多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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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北京卫视有一个何冰韩童生跨界表演的相声《兔年说兔》,收获了一波好评。这么多年下来,晚会似乎也遇到了内卷的尽头,演员就算拿出看家本领,也很难打动观众,《难忘今宵》除外。在一年一度的聚光灯下,更好是应该的,好也是应该的,不那么好,就是不应该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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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意味着,传统型的活已经越来越难以出圈,就像刘谦站那儿我们就知道会见证奇迹,却没想到最大的亮点是小尼站老师边上学习效果还打了折扣。可能生活与工作已经充满了太多意料之内的幺蛾子,所以只有意料之外反而才让人觉得有趣。四十年的春晚早已成为了过年的意料之内,注定难以惊起太大波澜。电视上五光十色黄钟大吕,可我却不自主拿起手机看网友的沙雕图,外面爆竹声四起,不知道是世界上哪些不羁的灵魂,在辞旧迎新的时刻,以别样的方式,寻求着来自远方的回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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